简单解决完午饭后，顾有昔来到了江城二中附近的新天地商圈。
她随便找了一家奶茶店，点了一杯奶茶就进去坐着。
此时此刻，她已经完全沉下心来，戴上耳机，认真观看网课视频。
这次出门，她并没有带纸和笔，所以她只能将网课视频放在小窗口，用便签记笔记。
学习的时光总是漫长且枯燥的，顾有昔看完了一集又一集的网课视频，将里面的知识消化吸收了大部分，可要完全掌握，哪怕是她这样的天才，也需要进行一定时间的巩固加深。
店里的客人换了一波又一波，唯有顾有昔像是山岳一般巍然不动，渐渐的，就连奶茶店的店员都不再打扰她。
太阳渐渐西斜，空气也随之变得沉闷起来。
“噔噔……”
就在网课视频放到一半的时候，顾有昔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
状态栏上弹出了一个对话框，是来自许小华的消息——
『放学了！』
『侑子酱你在哪？』
顾有昔将耳机摘了下来，戴了一个下午的耳机，她感觉耳朵里有些疼。
“我现在在新天地这里，现在就去学校门口等你。”学习了一个下午，哪怕是她也会疲倦，于是就发了一条语音消息。
或许是坐的太久了，顾有昔一站起来感觉眼前一黑，差一点摔了一跤。
“已经这么晚了啊。”顾有昔看向天边的夕阳，橘红色的晚霞已经开始出现，再过半个小时左右太阳就会完全消失。
“哈……”
顾有昔打着哈欠伸懒腰，随后慵懒地耷拉着脑袋：“肩膀好酸啊，眼睛还涩涩的，以后还是控制一下学习的时间吧。”
说完，她拎起身边的帆布袋，拿出小圆镜，一边简单地补妆，一边向着江城二中走去。
刚一离开新天地商圈，隔着一条马路，顾有昔就看到了从学校里面涌出来的学生。
毕竟是建在市中心，学校面积有限，宿舍床位稀缺，也就只有高三的学生才能享受全员住宿的待遇。
顾有昔在茫茫人海中一眼便望见了许小华，她向着许小华的方向挥舞手臂，很快，许小华也发现了马路对面的顾有昔。
“两天没有见到你了，想死我啦！”许小华一见到顾有昔就是一个熊抱，她毫无顾忌地用脸在顾有昔的胸前蹭来蹭去，一脸被治愈的模样。
“说实话，两天不见，感觉……”顾有昔愣了愣，她本想开玩笑说“感觉耳边清净了些”，但是转念一想，说这种话未免太过寒心。
于是，她话锋一转，由随意变得深情：“挺想你的。”
“真的吗！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说想我的一天！”许小华更加激动，她抱得更紧了，继续用脸在顾有昔的胸前蹭来蹭去。
顾有昔的脸上浮现出愧疚，仔细回想起来，自己一直以来对待许小华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“恶劣”，经常有事没事开着可能伤人心的玩笑。
认识她这么久了，甚至这是第一次对她说“想你”。
而许小华却一直不离不弃，这让顾有昔有些想不通。
我到底有哪点好的，能让她这么黏着我？
难道……真的是因为爱？
许小华不止一次向顾有昔表白，可惜都被顾有昔拒绝了，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正常男女之间，恐怕那对男女连朋友都不好做了吧。
“本来就小，你再蹭就没了啊！”顾有昔轻轻推开许小华的脸，可是许小华却露出小恶魔一样的笑容：“没事！蹭小了我再抓大它！”
“而且啊，小小的，像兔子一样，很可爱！”
“小华啊，”顾有昔轻轻唤着许小华，“我现在觉得，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啊！”
“所以，我们还是继续做好闺蜜好姐妹吧，一生一世。”顾有昔将手悄悄地绕到许小华的身后，轻轻抱住了她。
她的眼神有些迷离，彷徨且迷茫。
许小华的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，现在的她有些迷茫，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追求却换不到回报，那还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必要吗？
“这个星期天，中午十二点，我在欢乐谷等你，这次，我约你出来玩。”顾有昔抱紧了许小华，她的身体微微发颤。
她的表情很复杂，恐惧，害怕，担忧，犹豫……
“我……”她樱唇轻启，可下一刻又将其紧紧咬住。
说出来，小华会相信吗？
“我……”
我答应过她的，会把全部告诉她的。
“我，想……我想……”
她的声音还在颤抖，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说出来，可是明明话已经到嘴边，却怎么也出不来。
“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，”许小华的话语中透露着坚定，可后半句却显得忧伤：“至少我一直都相信侑子酱你的。”
顾有昔深呼吸，终于，她将想说的话完整地说了出来：“我想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！”
两人从相拥中分离，看着彼此的眼睛。
许小华点点头，嘴角的笑容变得正常：“你终于肯跟我说了啊，下了很大的决心吧，棒棒！”
说完，她摸了摸顾有昔的头。
“今晚急着回家吗？”顾有昔羞涩地低下头，此时此刻被许小华摸头，她只觉得害羞。
许小华摇摇头：“跟家里人说了，今晚要和同学在外面玩一会再回去，怎么，想约我？”
“算是吧。”顾有昔点点头，她指向长江的方向：“我们来约会吧！咱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，就是江滨路，然后我们就沿着长江走走聊聊。”
“在江城这么多年，我们好像还没有一起看过长江呢。”
“我记得……往那边再走几个路口，就是江滨公园，那里有地铁站，虽然不能直达你家那边，但是转一站就行了，也挺方便的。”
短短几分钟的时间，她便已经制定好了一个简易的“约会”计划。
“真可惜，你第一次约我居然是去看长江。”许小华将头转向一边：“一点情趣都没有。”
“那这次就不算约会，星期天的欢乐谷才算约会，这样会不会情趣拉满呢？”顾有昔牵起了许小华的手，拉着她向着长江边走去。
江城，依长江而建，是天朝最发达的城市之一，被誉为“七省通衢之地”，在古时，更是兵家必争之地。
“哀吾生之须臾，羡长江之无穷。”顾有昔轻吟古诗的文章：“长江，真的好壮阔啊！”
两人靠在江滨路的栏杆上，眼前的长江如同一道天堑，将大地一分为二。
长江大桥上，车水马龙，长江大桥下，船舶的鸣笛震耳欲聋。
两位少女手牵着手一起走，沿着长江而下。
“侑子酱，我想问一个比较久远的问题。”
许小华突然想问问题。
“直接问啊。”
“你说，我们高中毕业后，考上大学后，然后大学也毕业后，会做什么职业呢？”
这个问题顾有昔一直没有考虑过，不过以她的家庭情况，这是一个没必要思考的问题。
“我妈……”顾有昔想起来，今天在招待小姐姐口中说的话：“想让我当律师，我爸……我记得他以前只说过，会养我一辈子。”
“真幸福啊。”许小华像是在感慨。
“今天政治课的时候，讲的是货币，然后说起了最近的一个新闻，企鹅公司的程序员，天天加班，猝死了，据说还很年轻。”
“我就在想啊，现在社会越来越卷，我以后能不能找到一个又轻松，又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呢？”
“我们现在说这些，会不会太小了啊。”顾有昔有些汗颜。
“你是天才啊，随随便便学一学就可以考满分，为了追上你的步伐，中考前一个月，我每天学到十二点呢！”
“真羡慕你啊，学习好，体育好，家庭也好。”
顾有昔对这些并没有多少实感，对于她而言，所有东西都理所当然地简单，无论是学习还是什么技能，她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学会。
“要不，你养我？”许小华挽着顾有昔的手臂，顾有昔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触感，心里面只有羡慕。
“富婆，饿饿，饭饭！”许小华又摆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，娇滴滴地叫道：“人家很好养的，饿了会去找吃的，渴了会去找喝的，很省心的！”
顾有昔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许小华，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。
“算了，说其他的！”许小华贴得更紧了，淡淡的清香自她的发间传来，是一如既往的柑橘味。
“听说最近不久，那个斩首案要判了。”
“啥啥啥？斩首案？”话题跳跃有些大，让顾有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很快，她想起来了：这是去年的事情，一个穷凶极恶的恶人，斩首了江城知名的张姓慈善家，而且他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到派出所自首，轰动了全国上下。
根据事后的调查，慈善家资助了恶人的女儿，并亲自上门探望，可恶人却因为仇富心理残忍地砍下了他的头颅。
“不对，为什么你突然说这东西啊？”顾有昔一脸疑惑。
“因为那个慈善家原本要捐一栋宿舍楼给市二中的，所以多多少少和我们有点关系吧。”
“呃……”顾有昔无言以对。
顾有昔记得，那个恶人被口诛笔伐，几乎所有人都想要看他死，如今一年过去了，那个恶人也终于可以被正法了。
不过……
“小华啊，我们聊天，能不能聊正常一点点的？”顾有昔捏着右手食指与大拇指，“从猝死到让我包养你，再到斩首案，是不是有点不妥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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